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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殷歌扇

    瞅了他半天没反应,她故意把笔碰掉了去撞他。

    他茫然无措抬起头。

    这小子果然睡着了,这里这么吵还能睡着,不愧有名的睡神。

    童院里不止殷疏狂这家伙号称“小霸王”的名气,这个殷歌扇也是很有名气。

    殷歌扇是童院的天才,白天雷打不动睡觉,听说在用剑方面是个天才,而且是个很出名的天才,大有整个银归镇的百姓都知道他,把他当成骄傲对外宣传的意思。

    而这个殷歌扇,就是和殷疏狂经常一起的,她记得上次他们三人还在屋顶上想吓她,虽然他从没主动吓她就是了。一般都是殷疏狂带头,那个殷黑燕跟着,而他一直都是个安静的少年。

    “殷歌扇,你想好画什么了吗?”她问道。

    “……嗯,流水。”

    “一条河?”

    “嗯。”

    “那你努力吧。”画鸡画鸭不好,偏偏要画一条河?

    “歌扇,你今年还画水吗?”前头那个多话的小子又回头问。

    殷歌扇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要想好怎么画,不然又像去年一样画着睡着了,小心今年宇主亲自收拾你。”

    殷歌扇还能在八礼会试中睡着?

    闻言,前头的殷黑燕回头,笑哈哈道:“哈哈,歌扇,你睡着了都不知道,去年你去考画卷的时候剑歌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个美姑娘,大家还说那是不是……”

    “啊啊啊!”多话少年忽然喊了一声。

    “殷殷,你干嘛?”少年莫名其妙。

    殷殷勤捂住少年的嘴拉回去,压低声音道:“黑燕哥,都不是说好不能在歌扇面前提这件事吗?”

    “咦?什么时候说过?”殷黑燕摸不着头脑。

    “去年!去年啊!”殷殷勤简直想打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殷黑燕努力回想。

    她则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能在殷歌扇面前提殷剑歌?殷剑歌是庄里的公子之一,也被称为中原三大剑者之一。早年就是个用剑的天才,现在才三十出头,年轻有为,在用剑这一方面从来没败过任何人,对外简直是殷家庄抬头挺胸的骄傲。

    听说他不曾娶妻,但有一个儿子。虽然不明白没有妻子怎么来的儿子,但他对外只这样说,这件事连庄内都没几个人明白过来,更别说外面的人了,更是云里雾里。

    “剑歌怎么了吗?”殷歌扇也不明所以。

    殷殷勤连忙回答:“没没没,他哪里有事,剑术超群,哪有谁敢惹他。”

    这个殷殷勤是不是在隐藏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让殷歌扇知道的吗?她看看殷歌扇,他正一脸茫然看着她。

    等等,该不会是。

    “你和殷剑歌有关系吗?”她问道。

    “我是剑歌的儿子。”殷歌扇承认道,面色自然,很坦然承认了。

    “你不知道他是剑歌公子的儿子吗?”

    她只知道殷剑歌有个儿子,也没注意是谁,原来这个瞌睡虫背后这么大的靠山,难怪他课堂上睡觉都没人管,反观她动不动就被叫起来杀鸡儆猴。

    只见殷殷勤看着她,连殷黑燕也笑着看她,一副等着她做表情的样子。

    “干嘛?”

    殷殷勤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他是剑歌公子的儿子,没多大反应?”

    要什么反应吗?殷剑歌很了不起吗?她又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挺好的事。”

    殷殷勤一副吃瘪的样子。

    殷歌扇也点头同意。“我也觉得挺好的。”

    “哈哈哈,殷良,你还挺好玩的。”殷黑燕笑道。

    “黑燕哥,她就是师傅说的心怀天下的小诗人,昨天饭厅还说过的啊,写那副诗的人……”殷殷勤看了她一眼,没敢说下去。

    殷黑燕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你写的啊。”

    ……什么鬼心怀天下,她才没有这么伟大好吗,还小诗人?

    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回到药房做完每晚例行公事,转眼就到了深夜。

    跟了殷相其实也没多轻松,他让她跟着下人阿清处理药房的杂事。刚好库房存放药材的柜子上贴的名纸残旧了,就让她每晚重新抄写张贴。

    那些库房存放的药材上百种,她需要一个个比对,有些字看不清的要自己翻医书或想办法找到。

    这事很麻烦,但她根本没法拒绝。每天晚上都要耗费大量心思比对抄写,如果不小心弄错,就要挨殷相的骂,而且他可以变着花样骂很久。

    原本她每晚都要忙到睡觉前,但今晚她故意留了一点时间,等下人们都回去休息了,她才蹑手蹑脚离开药房。

    这么晚了,她不睡觉还能去哪?还能去哪,肯定是那个该死的饭厅了。

    拿着烛火来到饭厅,左顾右看确定没人,才搬了张凳子放到那张该死的裱字前。

    顺利拿下那张字,把那张纸抽出来就地撕得粉碎。

    那是她一时的失误,这个教训她不能忘记,她可以得罪任何人,甚至毒舌殷相,但也不能得罪那个其貌不扬的教书师傅。

    三两下撕完,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走廊闪过。走廊无灯,只有淡薄月光,她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走出去,两边无人,庄内寂静无声。

    但出于不知名的感觉,她立刻将烛火吹灭,躲回阴影里。

    “原来你是殷家庄人吗?”

    声音太近了,她猛地抬头,薄薄窗纸上印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谁?什么时候就在那的?

    她没来得及任何反应,一只手冲破窗纸,准确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他面前。

    窒息,又痛。

    那人穿着黑红的衣服,陌生的年轻面容,阴惨惨笑看着她。“不是你。”

    脖子被他掐住,气管窒息,心脏狂跳,她什么都听不见也无法做出反应。

    他将她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踩住她的手,她好像听见断掉的声音。

    痛!痛得她直冒冷汗,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能告诉我,那只小老鼠去哪了吗?”男子轻问道。

    谁?谁去哪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着那个男子,瞪大眼看着,痛得喘气。

    “你是要抓我吗?”殷疏狂从黑暗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