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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圆桌骑士(6)

    路明非拿了几瓣橘子给路麟城演示自己当时的‘变烟’之道,“我把叔叔真的中华烟拿出去一包,去楼下换两包假的,一包放回叔叔抽屉里,还有一包送给保安大叔。”

    “哈哈哈。”路麟城被儿子的小聪明逗笑了。

    “其实叔叔都知道的,就是不抓包我。他被婶婶管的可严了,也不敢给我什么零花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定期换几条中华烟。还摆的特别分明,我一去就知道哪个是真的……”路明非把橘子吃掉,“苏晓樯是那种男孩子到大学会喜欢上的类型。高中时男生都喜欢文静的,到大学后就喜欢潮流开朗的了。她家里有钱对朋友义气。可惜我一直没有和她成为朋友,入学第一天就把她得罪了。”

    “你怎么做到开学第一天就得罪漂亮同学的?”路麟城不解。

    “我当着她的面说陈雯雯是新班花。”路明非回答道。

    “那怪不得。”路麟城扶额。

    “不过也因为是死对头吧,我和苏晓樯并不生分,和她呛话特别多。班里男生特嫉妒我,他们没来由和苏晓樯说话会被围观起哄,或者传绯闻。但我不一样,全班人都知道她真烦我,和我斗嘴就是日常……”路明非想到过去和苏晓樯斗嘴五五开的日子,有些怀念。

    其实也没有五五开,应该是一九开或二八开,只不过路明非把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回答也算作胜利了。

    在楚子航消失的世界,路明非认识到了苏晓樯最真实的一面,她除了强横霸道,还有关心和体贴人的一面。她众多属性中,还有贤内助的属性。

    “你还有没有喜欢的人?”路麟城控制住嘴角的弧度,把自己装作秉公办事的专员。

    “还有一个就不太好说了……我也是最近才理清对她的感情的。”路明非埋头,“她叫诺诺,在电影院表白那天把我从人生的低谷捞出来,就是因为她我才去的卡塞尔学院。她开着法拉利从所有人面前把我接走了。诺诺比陈雯雯高,比陈雯雯漂亮,她救场的时候我第一次在同学面前有面子。就像一束光把我衰仔的前半生照亮了。我有点小庆幸,嘿!陈雯雯没想到吧?实际上我是个可以召唤出法拉利和御姐助理的大佬。”

    路明非身体向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就和网文里那些打脸剧情一样。‘这小小药童还敢放肆!’,‘什么!你是当今皇家炼药院院长的老师的师叔祖?!’。从被电影院捞出来那天起,我就追寻那个女孩的身影,其实我从没被别人关心过,喜欢诺诺大概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能一直和那个把我从电影院捞出来的女孩想见。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自卑和缺乏安全感。我想电影院的剪影。”

    “你自己想通的这些?”路麟城有点诧异,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有哲学天赋。

    “小魔鬼开导我的,就是你们说的寄生体。他告诉我世界很大,所以我想通了,我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抓着回忆和剪影,依赖她的安全感。”路明非缓缓说道。

    路麟城没想到想要问一下零和路明非的关系却炸出了一个诺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再进行对话。

    他刚想直接询问零的身份,对面却多出一个人。那是穿着西服的路鸣泽,他的手里拿着弹弓,弹弓上挂着苹果块。

    “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好不少。”路鸣泽拉开弹弓。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麟城把手探入自己的衣兜,可衣兜中并没有装载着贤者之石的手枪。

    “临时和你聊聊天。”路鸣泽直入主题,“首先,你的决策是对的,乔薇尼现在面临的非常危险的处境,你绝不能让零离开乔薇尼的身边。”

    这种直奔主题的速度让路麟城以极快的速度调整为谈判状态,“你继续说。”

    “很久以前你被人施加了影响判断力的炼金术。那种炼金术会让你偏执且极端。”路鸣泽松开固定着弹弓的手,苹果块飞速打到路麟城的脑门。

    苹果块翻滚落地,一旁还有一颗褐色的银杏种子。

    一种长期盘绕在路麟城脑海中的情绪瞬间消失,他在委员会工作的记忆涌出,在新的价值观下重新评定。“对路明非的切割”、“末日地的建设”、“昆古尼尔之枪”以及“地下圣所”……

    这些他管理或参与的事件在路麟城的思维中出现了另一种看法。

    路鸣泽捡起地上的银杏果实,在手中把玩,“现在你思考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参与建设避风港?”

    自从避风港秘密建设的那天,路麟城就作为核心人员出谋划策。他、乔薇尼以及其他的委员为人类文明的延续以及崇高的理念努力奋斗。

    像是从羊跟着头羊机械地前行。

    路麟城如梦初觉,“不…不对,我曾经…是要否决末日地建设的。”

    他跳出了羊群,再次成为独立思考的黑山羊。

    记忆将他拉回1991年的圣诞夜,他和乔薇尼漫步在日内瓦的街道上。乔薇尼长发飘飘,她刚做了妈妈,正处于幼稚与成熟的交界期。

    “老公,给我去买西班牙海鲜饭和烤奶酪。”乔薇尼摇着路麟城的手。

    “不行,街边的东西小摊不干净。而且一会儿的晚会有好吃的。”

    “切,小气。”乔薇尼气的腮帮鼓鼓的。

    画面一转,路麟城与乔薇尼坐在了圆桌之上,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半朽的世界树,作为卡塞尔学院的参会代表。

    十三个人代表着不同势力的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摆放着代表自身势力的徽章。

    “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会议开始。”主持会议的人坐在最上座,他是加图索家的代表。“今夜苏联解体了,苏联庞大的遗产中拥有无数有关龙类的秘密。我们今日聚集于此,正是讨论如何分配这笔财富。”

    “那我们的混血种社群在和平演变的行动中花了接近几百亿。先行选择没有问题吧?”汉高的话事人抬起脸,一副鼻孔看人骄傲自大的样子。

    “你们太贪婪了。如果你们先选,可能我们只能啃啃龙蛋壳了。”一位气息高贵却围着黑面纱的女人声音戏谑,“如果看花销,我们洛朗家以及属族已经投入了超千亿的资金,你们只能排第二。”

    汉高的话事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洛朗家手握欧洲最大的辛迪加,听从洛朗家命令的数个家族也极具势力。就财力而言,汉高的混血种集团与洛朗家可以叫叫板,然而就底蕴而言,洛朗家背后有数个流传久远的混血种家族,甚至古尔薇格家族都服从洛朗家的命令。

    “我有一个有趣的内部消息。在北极的某处坐标可能有有一位未死亡的龙王。”圆桌中没有显赫背景支持的男人开口了。他留着铁灰色的头发,肌肉线条分明,是雕塑般英俊的俄国人。“各位,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份财富占为己有呢?找到那具龙王并以苏联的财富为基础建设一座城市,我们一起创建一个新的势力,在龙与混血种的战斗结束后,接管着世界上的所有势力与财富。”

    “你听起来像在痴人说梦。”汉高的部下嘲讽道。

    可加图索家的代表却郑重地站起,“我倒认为这个事情很有可行性。”